2013年9月9日

歲月靜好的想像

先看照片。


臺灣電影新浪潮不是屬於我的年代,我是電影「尼羅河女兒」的漫畫女孩,不懂侯孝賢,只懂齊秦和楊林。如今的齊秦和楊林也許只是一種懷舊,是ktv中的點播歌曲,電影卻留下了更多一些的什麼。

蟾蜍山眷村要拆除了,這在臺灣已非新議題,近年拆這拆那拆不完。台科大要收回土地改做新校舍使用,但是對於充滿歷史與記憶的空間,我們是否可能有別的想像?照片為蟾蜍山遠景,亦為侯孝賢導演「尼羅河女兒」拍攝地點。


不知為何,蟾蜍山聚落每個角度都有完美色溫與光線。我避開人群,覓一蜿蜒小巷靜靜傳照片,幾位大哥走近發現此處,其中一位說「哇這裡多麼適合拍電影,尤其談戀愛的片子。」

這又讓我想起,當天離開聚落後,步行至公館政大書店,翻閱楊凡導演新書。他追憶帶周潤發和張曼玉至巴黎拍「玫瑰的故事」,「秋水伊人」的製片告訴他說:這對男女有巨星的架勢。


電影「尼羅河女兒」劇照展示。


記者會後,幾位關心蟾蜍山目前情形的朋友們聚集討論中。

台灣近年拆遷事件不斷上演。政府急著都市更新,引發正反各種意見。事實上在全球各國都有都市更新與古蹟維護這類新舊衝突的議題,只是台灣這類情形不知還要演化多久。尤其我們是一個新的、歷史如此短暫的、甚至可謂毫無歷史底蘊的島國。

蟾蜍山下的煥民新村是台北最後一處山城眷村。它的位置既便利卻又清幽,就位在公館附近的邊陲地帶,步行至公館夜市約莫十五分鐘腳程,卻又十分隱祕。其實站在公館水源市場往景美方向望去,遠處那座山便是蟾蜍山。

煥民新村已拆除一段時間,居民也早已搬走,如今形同廢墟。台科大擁有土地,並規劃做為校舍使用。近日有些藝文界人士發起蟾蜍山藝術節,希望藉此引起社會重視,保留台北這處山城眷材的最後身影。

這個聚落很美。記者會當天,我跟著眾人步伐走大路,也獨自一人走小路。看到附近一同出席記者會的陳爺爺(?),在會後慢慢走回自己的住處。我好奇那許久未曾聽聞的外省籍口音,忍不住跟了上去。只見爺爺步行進屋,我也不好意思上前叼嚘。在一旁牆上貼有工作坊朋友為住戶做的小小說明,上頭寫著陳奶奶已於近年去世,現在陳爺爺和女兒一同住在此處。

看著小小一方人生故事,耳邊聽見屋裡傳出女聲說話,還有機器運轉著、像是洗衣機的聲響。我就這樣在屋外站了一會兒,看見屋內接引而出的水管一直牽引到路邊的小小水溝裡,水管中有水汨汨流出,像是流動的時間。陽光就這樣灑下來,照著水流與斑駁泥牆,被水流沖刷得發亮的石頭,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但是,就在屋外不遠處,方才才做完一場記者會,眾人憂心如焚。而一整個區域的住戶已搬遷一空,形同廢墟。

不知是當天天氣好,還是蟾蜍山的地理位置有天生優勢,依傍著山勢而建的聚落,恍若九份建築一般高高低低,怎麼拍都很美。色溫和光線都很好,不必調色後製就有美麗的顏色,有的地方總閃著淡淡的藍光。

回到「廢墟」來說的話,「廢墟」這類空間本身就具有多重文化與社會意涵。「佔領廢墟」在歐洲早已行之有年。如果回到台灣來看,2006年有一群政大學生搞廢墟行動,那批年輕人在廢墟裡放電影、搞音樂、搞藝術,後來經媒體報導,引發相關單位重視廢置空間問題。其中核心人物bbrother四處塗鴉,算是當時藝文圈裡一號人物。當年在華山的塗鴉置今也被保留在牆上(好像在光點正前方的那堵牆?)。上回去看紀錄片是我第一次踏進華山光點,看見被圍起來的塗鴉,時光彷彿瞬間倒退,回到2006年的夏天。

印象裡華山酒廠也是因為bbrother的塗鴉引起媒體注意,使華山廢棄空間問題受到重視,進而成為官方規劃成今日的華山文創園區。

朋友說土地是台科大的,房子是國防部的。這樣看來,台科大如果要收回做校舍似乎完全合理。聽聞工作坊的朋友們聊起,要說服台科大保留此處的方式,就是將這塊棄置空間做為藝術聚落。他們也已做了很多事,例如在他們努力之下,此處將成為明年「香港、深圳建築雙年展」的案例,而裡頭的「煥民新村」也受邀為建築雙年展的外展場(其他外展場還包括倫敦、巴塞隆納)。

最後轉貼好蟾蜍俱樂部引用漂浪島嶼的一段話:「蟾蜍山無關寶藏巖,日本許多歷史街區,不會因為重覆不留。對於舊歷史區的思維,該思考是保留為基底下,「拆」的理由,而不是更新的基底下,「留」的理由,那城市不會有歷史。更何況蟾蜍山的歷史更深遠於寶藏巖。」

更多議題,可關注「好蟾蜍俱樂部」https://www.facebook.com/huanminsettlements

上方照片皆使用app加工,下方照片則為iPhone4直接拍攝,未做後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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