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以外的現實｜其實我們對抗的是自己

照片攝於日前在港式茶餐廳點的凍檸茶。
後來再去發現停售了，大概是檸檬漲價？！

我喜歡香港。更喜歡自由的香港。

近日香港佔中運動沸沸揚揚。中午搭區間車進城，車廂內忽有一白色毛巾繫在光頭上，身著紅白背心的年輕男子，舉著白底紅字書寫的「香港不忘」的牌子走過來（整個有在用心搭配顏色XD），溫柔說著「請大家一起為香港加油！支持香港！」

他說完話，車廂裡有幾秒鐘的靜默。我原本想鼓掌致意，為他的勇氣和這樣有創意的舉動（後來我發現他每逢靠站就會舉牌出現，應該是沿著火車停靠站舉牌），我相信我鼓掌後會有更多人跟著鼓掌打氣。但是我的手上提著袋子又拿著手機，根本沒辦法拍手，只好默默目送他離去。整個車廂瀰漫一股尷尬的沈默。

幾秒後，身旁兩個外型姣好，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其中一名忽然說道「欠揍啊！」另一名說著「不就是學我們的太陽花嗎？」我不曉得這兩個女孩的對話邏輯是怎麼回事？是指男孩行為欠揍？或是佔中運動欠揍？或是太陽花欠揍？無論是哪一種，女孩和男孩之間已高下立判。所以女孩們的對談我也無意再探究下去。

另一同時，坐在我對面的一對中年夫妻，看上去約莫六十歲左右。老先生小聲說著「香港加油，我們全台灣兩千三百萬人都為你們加油！」

咦，怎麼年輕人不挺，變成老年人挺？

網路時代來臨，現在每個人掛網的時間已遠遠超過傳統媒體；電視、報紙、雜誌，都成為一種過時而老掉牙的娛樂。愈來愈多的廣告主將預算投注在網路。而社群的來臨，卻也讓我有一種相互取暖的錯覺與質疑。

例如，共同理念的、興趣相近的，分享及轉貼的訊息會不斷相互洗版。但當你走出網路，回歸真實，你面臨到的是更多真實的、與你意見相異的群眾。在社群裡，因為同類相聚而令你有主流大眾的錯覺。回歸到現實生活中，你究竟是少數還是多數？小眾還是大眾？

之前自己寫完一個小小故事。書寫的過程裡，筆隨意走，時常更動最初設定與發展。最初的設定，是按著自己既定印象去舖陳。我寫的是一個對抗無良財團的故事。但是真正下筆後，我與人物一體，附身其中，「筆隨意走」便是此意。人物發生了什麼事？會有什麼反應？漸漸脫離我設定的常軌。最後寫成一個和我設定大概脫軌百分之九十的版本。

但是在書寫的過程裡，我發現一件事。所有的對抗都不是在對抗威權，都是在對抗我們自己。因為生活裡常是我們自己在相互拉扯。我們的選票決定未來，我們的選票也注定了抗爭。事情的失敗常常是來自我們的分裂。你贊成，我反對。多數贏，少數輸。

我因此改變了故事的結局。雖然一開始就決定是灰色的結局。但是我讓結局的答案更偏向了「對抗自己」這件事。我們以為我們在對抗「無良財團」或其他的什麼嗎？

其實，從來都是我們自己在對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