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ry] 髮膚二

　這幾個星期為了我的牙齒不停地跑醫院。我的牙齦在過年前忽然開始化膿。這種狀況大概一兩年前也有過，那時去固定一間診所診治。最近轉到醫院，醫師看了我的狀況說：你的牙周病很嚴重！一般人應該是過了四十歲才會有這種程度。他很訝異我怎麼會不明白自己的病況，我只能怪自己輕忽病情。看牙醫這種事能躲就躲，誰喜歡挨疼。
　醫師說要好好處理我的狀況，他仔細分析我的病情，我聽得差點快掉淚，原來我竟然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牙齒。我的牙齒有好幾顆牙床都已經腐蝕了。全部動工起來幾萬塊是跑不掉，但醫生說我們一步步來。
　一步步來的意思就是一步步花掉你的錢。沒法子，什麼錢都可以省，唯獨醫院的錢我實在不曉得怎麼省，畢竟毛病是出在自己身上。醫生說他先花四次處理我目前的牙周病狀況，接下來再看看是要拔牙要手術還是要植牙之類的，意思就是大錢在後頭。而這回四趟的錢加上掛號四次就先得要八千五百塊。
　我的媽咪呀。上回掛號看醫生，他解釋病情只用了一句話：你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於是他安排我隔天立刻到台大本部照片子。隔天到了台大本部我又掛了一次號，他請醫護人員處理我的狀況卻被醫護人員回了軟釘子（她說她很忙，等一下再弄，真的很忙！）我的醫生只好自己幫我查病歷號碼開單子給我去照片子（中途問了其他醫護人員如何使用電腦軟體系統）。單子開好他自己出來給我指路，叫我自己去照完片子自己拿回來。
　我搞了幾十分鐘，然後自己拿著片子回來了。他的位置由一個醫護人員坐著在幫病人處理狀況（？）。他拿起片子就對著日光燈和我瞎扯幾句，然後說：植牙要花一筆錢，但我建議你做，不過你可以慢慢考慮。就這樣，詳細情形之後和你談。然後就叫我去付掛號費。
　哇咧，從頭到尾我沒坐上那張診療椅。我甚至和我的牙醫師站著討論我的牙周病，把片子舉在半空中以日光燈診視。我不明白這算是醫院的常態或是另一種業績壓力的考量或其他我不明白的原因。
　我提心吊膽地以為今天要拔牙，緊張到今早做了個怪夢。夢裡我和人聊天，聊著聊著發現左腹忽然濕成一片，伸手去摸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已染成一大片血，左腹竟然腫出軟軟一顆瘤。
　結果我今天沒拔牙。醫生的結論是先幫我處理牙齒，處理牙齒要花八千五百塊。今天處理大約花了四十分鐘，除以四次，今天四十分鐘就花掉我兩千一百多塊。
　然後今天第一次在看牙醫的過程裡被矇上了臉，我的視線完全被遮住。看牙醫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已經夠令我發狂了，竟然還有矇臉這種殺手級的絕招！沒想到看個牙齒也有這種電影般的體驗，真是完完全全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