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 演：婁燁
演 員：周迅，華仲凱，賈宏聲
▋中國版的「雙面薇若妮卡」
在書店裡看見一本中國小說的名字叫「晃晃悠悠」（註１），覺得書名的感覺和這部電影的頗為相似，故借來一用。
早早聽說有人形容這部電子的風格十分「王家衛」。是有那麼一點。但我覺得此片最有趣之處，還是在它的劇本。
故事的開頭挺扯的，但是愈到後頭才漸漸愈能體會到那麼點趣味。周迅分飾二人，牡丹和美美。有人說這是中國版的「雙面薇若妮卡」（註２）。但依我看來，奇士勞斯基的作品當然又深遂一點。「雙面薇若妮卡」是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卻住在兩個地方的女子發生的事情，闡述生命的無常和空虛（奇士勞斯基的電影多以這些議題為主）。但婁燁執導的這部「蘇州河」只是藉由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來闡述愛情的虛無及不可捉摸。整體感覺是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
▋在蘇州河裡看見美人魚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男聲在說故事。這個男聲是美美的男朋友，主導了整部片子的觀點及敘述角度。
事情得從馬達這個男人開始說起。馬達是個送貨員，每天的生活就是送貨，然後回家看買來的盜版電影光碟片。偶爾去酒吧和幾個朋友聊天解悶。
某天，他送的貨竟成了個「人」──一個年輕的女孩牡丹。她喜歡擦藍色指甲油，有個金髮的美人魚玩偶。他的生活自此有了改變。
他和牡丹培養出了感情。就在這時候，朋友計劃要綁架牡丹向她的父親勒索。馬達掙扎之後答應了。牡丹與馬達的感情因此而宣告終結。牡丹在馬達面前跳進蘇州河，跳下去前只說了句：「我會變成美人魚來找你的。」
馬達從牢裡出來之後，去了許多地方尋找牡丹，一直找不到。最後還是回到了上海。聽說有人在上海的蘇州河裡看見了美人魚。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馬達幹起他的老差事，繼續送貨。卻在酒吧撞間了和牡丹長得一模一樣的美美。
他覺得牡丹是生氣才不認他，故意扮成了美美。於是他天天和美美說牡丹的故事。希望能得到美美的回應。
美美自己也有男朋友，她覺得馬達這個人有點瘋，也許他只是為了接近她而瞎編個故事；她分不清楚馬達和牡丹的故事是真是假，但她開始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對她不夠認真。
有一天，馬達跑去找美美的男朋友，說他確定美美不是牡丹，他要去別的地方找牡丹。
他竟然真的找到了。
▋感情實驗
那天，他和牡丹在船上喝酒，兩人乘著船遊蘇州河。不料走私的進口酒有問題，兩個人都丟了性命。
警方通知美美的男友去認屍，他也趕緊告訴了美美這個消息。
美美趕到碼頭，看見牡丹長得和自己真的一模一樣，她才終於相信了馬達的話。
原來那些感人的故事都是真的，馬達和牡丹的感情也是真的，並不是編造出來欺騙她的故事。
最後，美美也離開了上海，只留給男友一張紙條：來找我吧！
電影最後的結局，美美的男友並沒有去找她。馬達之前也曾寄給他一瓶走私的進口酒。他拿著那瓶酒，搭著船，順著蘇州河，望著黃昏，喝酒。思考著馬達和牡丹的感情，他們的故事，美美，還有自己。
▋荒謬才是人生的本質
電影就這樣結束了。男人最後可能也死了吧。
其實是個很通俗的故事。趣味點就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身上。在牡丹與美美的設計上，頗有點魔幻寫實的味道。現實與虛幻交雜相生，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
在美美和馬達相處的過程中，美美差一點就想偽裝成牡丹；倘若她真這樣做，倘若馬達也信了她，便找不到真的牡丹。那麼他對牡丹的感情是真還是假呢？
基本上，這個故事的情境設計得有點荒謬。但戲劇的本質就是荒謬。藉由荒謬才能突顯人生的不可思議及各種奇情的面貌吧。
註１：作者為石康。
註２：奇士勞斯基的作品。
㊣originally posted: 2002/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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